在遥远的春秋战国时代,我们的祖先修建长城,用以抵御外侮;而我们这个时代,其主要任务则是修路——修建高速公路,修建高铁,修建港口,开辟空中航线、海上航线,去融通世界,连接未来,让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国家都能与中国拉起手来,怀着一颗美好纯净的心,怀着平等贸易、造福世界的情怀,让世界各地切实享受到中国发展所带来的红利。
回过头去看,即便在修建长城的那个远古年代,我们的先人也是这边防止侵略,那边派出一批一批的人,驼铃声声,穿过荒漠,带着丝绸、瓷器等物资到中亚,甚至到更远的欧洲、非洲等地去换取我们所没有的东西。
那时,我们的祖先们带领驼队一去就是几年、十几年。有的,因为遥遥征途,因为疾病,因为走错路线,因为缺水,因为遇上土匪、猛兽等等原因,牺牲在没有路的路上,再也没有回来……
2016年,我国新增高速公路 6000 多公里,总里程突破 13 万公里。
2017年我国还将新增高速公路 5000 公里以上、预计 2018 年可以达到 14 万公里、远远超过美国。
今天,我们关注的是刚刚竣工的京新高速公路中国交建临白三标项目不平凡的建设历程和那些可敬的建设者们。
是谁大手一挥:修建穿越大漠的临白高速公路,取直京新,使得北京到乌鲁木齐缩短 1300 公里
2014年 12 月的最后一天,像刘永明一样有几位在中国的天南海北修建高速公路的建设者们,几乎同时收到了中国交建位于北京的总部打来的电线 日前赶到北京参加紧急会议。刘永明在这次会议上与集团为他新选配的几位副手见了面,领上任务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内蒙古最西北部的阿拉善盟额济纳旗。这是刘永明第一次踏上额济纳。面对茫茫大漠和戈壁,这位在中国公路界赫赫有名的领军人物、身经百战的“筑路将军”,一时傻了眼。临河是早就知道的,如今找到了额济纳,那白疙瘩在哪?日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刘永明回忆说,“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本当地地图,去找白疙瘩这个地名。”
白疙瘩这个地名在地图上找到它似乎容易得很。当他立马要驱车赶往这个地点时,被一位当地人制止了。那人说,我是当地人,但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并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不仅我没去过,据我了解当地去过那个地方的人并没有几个。
第二天一早上路,时断时续的便道,坑坑洼洼的戈壁…… 400 多公里路,走了一天一夜,颠簸了一天一夜,人都快散架了。是的,白疙瘩只是一个名字,这里不但没有人烟,甚至没有一棵树,没有植物,没有动物,只有天上白云悠悠,地上山岭、沙丘起伏,阵阵大风吹来荡去。
白疙瘩是近日中国交建中标的京新高速公路临河至白疙瘩段(阿拉善盟境内) LBAMSG-3 合同段的最西段的终点。刘永明刚刚被任命为京新高速临白三标项目总承包管理部党工委书记、总经理。
与此同时,中国交建从 7 大分局选派的 1000 多位业务骨干、精兵强将也从全国各个施工地点驾车、坐火车,乘飞机紧急赶赴刚刚立足额济纳的京新高速临白三标项目总承包管理部报到。他们按照中国交建一公局、中交建一航局等七个参建局的不同分属,组成 10 个项目部,迅速开往自己负责的标段。
这些被紧急征召而来的“战士”,尽管他们还不十分清楚将来面临的任务有多艰难,但他们已经感知到即将到来的的这场大战,一定是一场从未有过的恶战,胆小者心里打鼓,英雄男儿摩拳擦掌,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和心态迎接着一个共同的明天的到来。
刘永明更清楚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任务,仅从中交建领导的目光和口气里他就知道这一次工程是来不得半点讨价还价的,那就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吧!他迅速根据国家“一带一路”的战略部署和京新高速公路临白段建管办的计划安排,组织班子人员共同确立了“超前谋划布局,高标起步定位,扎实严格管控,确保指标落实”工作方针。确立“实现资源配置到位、科学管理到位、责任落实到位、思想保障到位;营造和谐的路地关系,借助地方优势和有利因素增加合力;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调动基层的积极性,通过全员的努力奋斗,建设一条共建路、安全路、环保路、国优路”为基本任务。
2015年 1 月上旬进场之初,天寒地冻,茫茫戈壁沙尘飞舞,无路、无水、无电、无通讯、无人烟,条件十分艰苦。中交建京新高速建设大军发扬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制定了“快进场、快临建、快开工”措施,发挥各参建局的优势,形成了迅速临建、迅速修筑便道的并进之势。 3 月中下旬,十个项目部驻地、拌合站、试验室建设陆续完成。 4 月上旬, 357 公里主线施工便道修筑贯通。
京新高速公路临白段全长 930 公里,始于内蒙古自治区临河市,经青山、额济纳旗,止于内蒙古和甘肃交界的白疙瘩,全线穿越中国四大沙漠之一的巴丹吉林沙漠。而经过额济纳的临白三标段途经敖伦布拉格、乌力吉、苏宏图、雅干、额济纳、白疙瘩,是国家高速公路网规划中第七条放射线 - 京新高速北京至乌鲁木齐的一部分,是北京连接内蒙古西北部、甘肃北部和新疆最为便捷的公路通道,是新疆霍尔果斯口岸至天津港北部沿边最快捷的出海通道。这条路的战略价值将在“一带一路”所确定的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和民心相通五大重点合作领域中发挥独特作用。
2015年 1 月 5 日,京新高速公路临河至白疙瘩段(阿拉善盟境内) LBAMSG-3 合同段(简称“临白三标项目”)由中国交建中标,总合同额 86.5 亿元,计划工期 30 个月,采取总承包管理模式。
中国交建京新高速临白三标项目长 357.84 km ,设互通区 5 处、服务区 4 处、停车区 3 处。主要工程有路基、桥涵、路面、房建、机电、沿线设施及绿化环保等。
所不同的是以下文字介绍,昭示着它与其他项目的重大区别。戈壁滩、无人区、沙尘暴、干旱少雨、有效施工期短等字眼预示着项目施工环境的恶劣程度:
项目所在区域基本位于戈壁滩上,有部分风积沙路段;全年干旱少雨,每年 3 — 6 月份风沙较大,不时有沙尘暴天气;夏季最高气温达 42.5 ℃,冬季最低气温达 -36.4 ℃;年无霜期天数最短 179 天,最长 227 天,气候环境较差,有效施工期较短。项目穿过大片无人区。
到达额济纳的那一刻,刘永明就知道修建这条路的大概意义了。但他要确认这些意义,明确这些意义,不仅自己要搞清楚这些意义,来鼓舞自己,推动自己。他还要求每一个管理者,甚至每一个参与施工的人员都要清楚这条路的意义,要清楚明白地感到劳动的自豪。他想让每一个来这里施工的人员都要明确任务,清楚使命,敢于担当,勇于奉献。
早在一百年前,孙中山就在《建国方略》中提出要建设“东起北平(北京)、经阿拉善,西至迪化(乌鲁木齐)的第二条进疆大通道”的规划与梦想。然而由于连年战乱、国力不济和河西走廊通道的开通等原因,一直未能实施。
从 2001 年开始,历时 14 载,在几任内蒙古自治区、盟委行署领导和交通人的努力下,京新高速正式开始建设,百年梦想终成现实。
按照国家提出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及孟中印缅、中巴经济走廊综合交通通道”构想,丝绸之路经济带的中段通道,由 3 条国家高速公路和国家干线铁路并行组成,分别是北通道、中通道和南通道。其中,北通道就是由京新高速公路和北京到乌鲁木齐的铁路共同组成。
京新高速贯通后,将构筑成一条祖国北部进入新疆的最快最便捷大通道,开辟一条新疆霍尔果斯口岸到天津港的北部沿边最快捷出海通道,打造一座天津港至荷兰鹿特丹港最快捷的亚欧大陆桥。与经星星峡进入甘肃而到达北京的线路相比,京新高速阿盟段的贯通,将使北京通往新疆的行车里程将较目前缩短 1300 公里。这对“一带一路”和“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深入实施,推进内蒙古及新疆自治区的跨越发展,促进中蒙经济文化往来,巩固边防、维护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本项目属国家高速公路网 G7 内蒙古境内的一部分,是“一带一路”的躯干,现路线比原北京至乌鲁木齐公路里程缩短了 1000 余公里,是中国通往欧洲路上出口最短的大通道。此路,对发展中的中国,对崛起的中华民族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和现实意义。
刘永明一边认真驾驶着他的越野,一边和我们聊着天。他说,京新高速临白三标项目工程建设已近完美收官 , 这条“大漠天路”承载了世界沙漠公路建设史上诸多之最,它是里程最长,等级最高,施工期最短 , 施工条件最艰苦的高速公路。这条高速公路已成为中国北部进入新疆最快捷的新坦途,是构建欧亚大陆桥的壮举,它将助推祖国西部大开发,带动国家“一带一路”战略的大繁荣和大发展。
这时,刘永明的脸上浮现着的微笑和自信,是每个筑路者驾车行驶在自己修建的路上时,都会有的那份自豪感,那份光荣所给与的。因此,他们的脸上的笑容和怀揣在内心深处的那种自豪感都是一样的。
中交京新高速公路临白三标总承包管理部总经理、党工委书记刘永明毕业于西安公路学院,被分配至交通部公路一局,一开始是做汽车修理工作。 5 年之后参加的第一个建设项目是北京永定河大桥。之后,他先后参与或主持了京津塘高速公路,京石高速公路,三亚市月川桥工程、佛开高速公路第一合同项目,海南东线高速琼海段项目、山西禹阎高速公路第五合同项目,杭州湾大桥,青岛胶州湾大桥、京沪高铁、沪宁城际高铁,以及目前已经建成的中交京新高速公路临白三标项目。
39年,几十个项目,可谓身经百战,战绩辉煌,是交通部公路一局、中国交建路桥建设公司的名声显赫的人物。他是领导、专家,也是最受大家尊崇的老师、兄长。
中国交通建设股份有限公司京新高速临白三标项目总承包管理部党工委书记、总经理刘永明(左五)、第三总监办总监理工程师于法仁(左四)、副总经理黄西民(左三)、副总经理李林育(左二)、副总经理李德钦(左一),建管办副主任兼第三执行办主任贾一兵(右四)、第三执行办副主任于荣全(右三)、常务副总经理张满华(右二)、副总经理方步云(右一)。
刘永明回想几十年全身心铺在公路建设上,没有退缩,没有改行,是因为自己以及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们都有一颗单纯、淳朴的心,最大特点是忠诚,职业心比较强,组织叫干啥就干啥,不挑不拣,一路走来,再苦再累没有怨言。他说,中交人干事认真,很多人都是这样,每接手一个活,都会认真去对待,都会尽最大努力去完成这个任务。另外,他说,他始终认为修路建桥是行善积德、造福后代的事,每完成一个工程,自己都会收获一份光荣和自豪,工作这么多年,内心始终是充实的,每一天都很自信,干起工作来都是激情澎湃,所有困难都抛到了身后。“正好赶上国家大发展,有机会为国家做贡献,亲自参与和见证了中国公路的发展历程,这个行业确保每天都有许多事情干,应该说选择了这份工作是十分幸运的!”
刘永明说,他始终倡导一种工匠精神,要求自己和身边人员,把每一段路都修好。拿来一个工程,先分析研究。全身心干好这个工程,做精,做细,让各方都满意。
第七项目分部的姜志光回忆说,刘总最厉害的一点是,他善于找领头羊。有了榜样,干不好的,可以快速理出头绪,找到原因,迎头赶上。他说,刘总能把十个分部凝到一起去,那这力量了不起。“刘总对七分部帮助蛮大的。如果没有这帮领导尽心尽力,七分部可能干不这样好。”
刘总是我们公司的老领导,干不好,我们不好交代。小姜诚恳地说,眼里透着对老领导的感激和崇敬。
总承包管理部副总经理李林育则说,刘总是个很负责任的人,事业心强。大家对他都相当钦佩。他说,刘总在工地上的时间很长,每天都要下到工地了解情况。
第十项目部副经理李强还清楚地记得刘永明来工地了解情况,帮助解决困难时的情形。第十项目部是最偏远的一个项目部,三标项目的终点白疙瘩就在这里。在施工紧张的时候,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往前赶进度。作为最偏远的一段工程,刘总分外关心,工程紧张时,他都是几天、半个月来一次工地,一在就是大半天。平时也少不了一个月来工地一次。
京新高速临白段(阿盟境内)建设管理办公室主任杜子义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刘永明总经理是靠一级级硬干起来的,在工作上形成了一套别人没有的管理办法。资格老,威信高,经验丰富,做事专业,人品又相当不错。杜子义说,刘总创造了不少管理办法,比如通过互联网管理工地进度就收效很大。他说,刘总总是看见哪里完不成任务就开车直奔那里。
在将要通车的高速公路上,刘总告诉我们:这条路是他最满意的工程,也是他感觉压力最大、付出最多的一个工程。
如今的刘总,消瘦、干练,工程完成之后,他的精神不再那么紧张,身心不再疲惫,人显得年轻多了。高高的个子,话音不高,做事严谨,不慌不忙,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有一种专家、学者的风范。
凤凰涅槃:无人区。不能不说的艰难。 80 后、 90 后的青年们度过了一大关口
采访期间,我们许多次被临白三标项目的领导告知,写稿时不要过多地去写环境如何恶劣,别再渲染多么苦,多么累。
当我回到北京,回望这个大漠深处的英雄群体,在一两年的时间里,几乎与世隔绝,克服与以往施工环境截然不同的沙漠、戈壁的酷暑、寒冷,无路,无电,无水等现象,战胜了自我的娇惯、软弱意识,个个从小我升华为强者,在荒漠天堑铺筑出通途大道,在无人区活出了大写的筑路人的风采时,我感觉还是静下心来,听听他们的回忆和诉说,写写他们的苦和累吧。这是多么令人心疼的一群人啊。
我们要关注我们人类自身的生存潜力,要关注我们身边的人,在艰苦的环境中如何、抗争,做出不可想象的英雄业绩,创造出感动、鼓舞更多人的精神向度和标杆。京新高速公路临白三标项目的施工者们,尤其是那些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的 80 后、 90 后的姑娘和小伙们,在大漠深处,不辱使命,敢于担当,做出了常人难以做到的业绩,在命运的关口凤凰涅槃,用青春,用鲜红的血和带着温度,带着咸味的汗水,一笔一划,共同书写出一篇大漠史诗,创造出了群雕式的英雄形象,经受住了国家、人民,以及父母,甚至未来的严格考验。
我看到的无人区,满眼是戈壁滩、沙丘、低矮的山地,没有大型动物,偶尔看见一只壁虎大的蜥蜥快速爬过,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沙地上偶尔会看见一两颗矮小、干瘪的草丛,似乎不是有生命的植物,而是塑料做的廉价的装饰物。沙丘连着沙丘,戈壁牵手戈壁,山地总是在远方,在地平线上模糊成一道灰暗的背景。
临白三标人体验到的无人区:大风,沙尘暴,极端天气多,夏天地表最高温 70 °,冬天最低气温 -36 °,有效施工工期为 4 月中旬至 10 月上旬。漆黑的夜晚,没路,没水,没电,没手机信号,没有蔬菜、水果吃,没有娱乐活动。有时候,他们看着漫天白云,或者仰望天空繁密的星辰,想着远方的家园和亲人。天亮的那么早,他们用劳动释放青春的热情和活力,大漠上空飘散起一抹灰黄色的沙尘。他们来过临白,在无人区活出了另一种人生风采。
内蒙古额济纳旗向西,大漠深处,荒凉到 3 个词足以描述全部景象。风雷山、黑鹰山、白疙瘩。大漠中的 3 个地标,当地人都知道,却无人愿意前往。没有路,没有电,没有水,没有通信,没有人烟,没有绿洲……这片几乎与人类所有现代文明绝缘的戈壁滩,被称作“无人区”。
第十项目部的副经理李强还清楚地记得, 2015 年 1 月 9 日,他们从额济纳旗驱车去寻找自己的项目所在地一棵树、白疙瘩的情形。
李强身材高大,皮肤白白的,一看就是在大城市长大、没怎么受苦的那种青年。当时他只有 34 岁,因为长得帅,看上去还不到这个年龄。
一脚踏上额济纳的土地,他就感觉不对劲。天出奇的冷,这里不像一座城市,人少,几乎看不见绿色。
一天一夜,大家轮换着开车,一直向西去。很多时候,不知道正走着的这条时断时续的便道,是对是错。白天还能走,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加上寒冷,这时候,没有人敢把车开快,尽管很想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尽管慢,但人在车上还是被阵阵剧烈的颠簸颠散了架,人在车上有一种惊恐感,困乏、累,又不敢睡,只能瞪大眼睛,望着黑暗覆盖下的荒漠,除了车灯照亮的那不大的一块所谓的道路,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天亮的时候,似乎是老天特意的安排,终于让他们几个似乎走投无路的年轻人,歪打正着,遇到了一个当地牧民。热心的牧民领着他们走进一个废弃的矿区。幸好矿区里还有一位留守人员,这就意味着这里还能生活,不仅能住,还能有水喝,有火种,能做顿热饭吃。
可能是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李强见房间里有煤气炉子和煤球,他们就辟些木头生炉子。李强在此之前从没干过这样的活,费了好大的劲,烟熏火燎,弄得眼里、脸上全是眼泪,才好歹把炉子生好了。
李强很快就睡熟了。当他被一阵剧烈的寒冷冻醒的的时候,发现炉子灭了,南北两扇窗子呼呼对流着阵阵大风。
尽管这么冷,但和他同室而眠的同事,似乎还在睡梦中。李强怕冻坏了他,就去关窗子。这时,他又想去重新生炉子。生炉子之前,他过去晃了几下同事,同事没有动静。这时,他摸了一下同事的脸,感觉冰凉,他大声喊,同事也没有反应。
2017年 6 月 4 日,在中国交通建设股份有限公司京新高速临白段(阿盟境内) LBAMSG-3 项目总承包管理部在额济纳旗的驻地采访李强的时候,李强说:“很危险,如果不是我醒来,我们俩可能都会冻死在那个深夜里。”真那样的话,我们就太不值了,我们都不想错过即将到来的这场轰轰烈烈的征战,李强说。
在最初的那些日子,经常吃不上饭,外出测量,就带上面包,有时候晚上能吃上一顿热饭。但由于海拔高( 1600 米),米饭蒸不熟,难以下咽。“生活上根本不能挑食,几乎吃不上蔬菜和水果。吃肉很简单,吃青菜没有。”李强说,“蔬菜和水果根本无法保存”。
大伙想吃鸡蛋了,得上酒泉去买。去酒泉购物当天车回不来。因为路上太颠簸,项目部书记只好把一只箱子鸡蛋抱在怀里十几个小时,才不至于让鸡蛋全部破碎。买一箱,能节约着吃上几天。
没有信号找信号。项目部经理开着工程车在荒漠上的一个个山头上转悠,寻找那幽灵般的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信号。没有信号是不行的,因为每天都要把分部情况通过网络报告给位于额济纳的总承包管理部。这时候,有些长久没和家人取得联系的员工,会被特别批准坐上工程车,在有了信号后,给远方正在牵挂着他们的亲人们打上一二十分钟的电话。打完电话的这些年轻人,每每都是快乐得像得了什么宝贝。
李强说,还好, 2015 年 10 月,在总部的协调沟通下,第十分部也像其他分部一样,通过远途架线,接通了网络。
临白三标项目总承包管理部副总经理李林育感慨地说:在无人区施工,对年轻人的确是一场严峻的考验。现在年轻人没网络根本待不住。另外家里人长时间打不通孩子的电话,也很不放心,牵挂得不行。社会发展到这个环境,情况就这样。李总的话,可理解为总包部对这群年轻的建设者们的准确认识和充分理解。
李总还谈到一件事情,出了驾驶员失踪这件事后,总部立即对十个项目部做出要求:以后车辆外出必须是双出双进,且每辆车上都要配备对讲机,两辆车隔段时间就得用对讲机联系一次。
通过采访,我们了解到,这些建设者们当时是如何快速克服无水、无电、无路、无讯号等诸多燃眉之急的:
进场之初临白三标制定了“快进场、快临建、快开工”措施,顶狂风,战严寒,迅速临建,在大漠戈壁深处安营扎寨。各项目部首批进场的领导和职工,不说困难,不讲条件,不畏辛苦,纷纷将临建作为头等大事来抓,想方设法调集资源,聘用当地人员,租赁各种设备,修筑便道。先遣人员经历了驻“地窝子”、限量用水, 1-2 个月不洗澡等艰难困苦,仅 2 个月时间打通了近 600 公里施工便道,建设了标准化驻地。
面对水资源严重匮乏的环境,想尽办法找水。各项目部专门组建找水小分队,在沿线方圆数十公里山区矿井等地寻找到水源,全线先后投入水车数百台,以保证工程建设用水。为了保证饮用水安全,各项目部采用从额济纳旗或酒泉、嘉峪关等地拉运自来水、采购纯净水,运距最远达 280 公里,确保了施工人员用上放心水。
通过自发电解决施工用电难。全线驻地、拌合站投入数百台大中小型发电机 , 通过自发电,加大投入,解决了用电难问题。
茫茫戈壁铺光缆解决通讯难。由于通讯不畅、信息不通,给施工和生活带来诸多影响,造成人员不稳定,信息指令不能及时传达。为此,相关项目部积极想办法,主动与通讯公司协商,自费铺设了 120 多公里光纤,建立起通讯基站,初步解决了通讯畅通问题。
中国交建临白三标项目总承包管理部及其十个项目部,管理人员只有 1000 多人。他们来自不同参建局,不同项目,这些人有个共同点就是大都没有内蒙古大漠、无人区的施工经历。许多参与了这项工程建设的人说,之前没遇到这样恶劣的施工环境,并且之后怕是也不会遇到了。
目前这 1000 多位建设管理人员,大都撤退到其他项目,自 2016 年 9 月开始,已经撤退得差不多了。而这些不多的留守人员,也许半个月之后、一个月之后,最长几个月之后,也要归队了。他们总是这样,随着一个项目的开始和结束,五湖四海的来,又五湖四海的去。他们的来去,就像刮了一阵风。
我们的采访面,不得不说是很有限的。十个项目部的项目经理,最重要的施工领导者、组织者、参与者,我一个也没有见到。据了解,目前中国交建在建项目多达 4000 多个,有多少项目在急切地需要他们的参与啊。
在采访那些留守人员的时候,还是让我感到,这次采访是内容丰富的,描述是真实的。这些可爱的建设者们,在那场大战结束之后经过冷静的回顾和思考,向我们敞开了他们热烈而诚实的心扉。
在讲述中,他们有的忍不住流下了泪水。这些泪水是为艰难而流,为自豪而流,为友情而流,为自己的成长而流。
第四项目部的党支部书记沈泉说:我们这个分部 80 后的人员居多,老员工就是班子成员那几个。在这里施工,一开始,都受不了这种沙漠气候,感觉很压抑。但整个集团七个分局在这里比拼,谁都想争第一,没办法。 80 后都有股尽头,想拿荣誉。我们这批人荣誉感还是特别强的,谁都不认输。
跟你说实话,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一看额济纳这样,就想跑。干了 3 个月的时候人真的是崩溃了。天天刮大风,真受不了。项目经理都脾气暴躁,沟通难。 3 个月后,我要请假回家。但没得到批准,只是说给你两天假你到处转转,回来再说吧。我出去转了两天,感觉 7 分部,比我们难多了,我的心就安静多了。就这样一直很好地干下来了。
第七项目部党支部书记姜志光说, 2015 年初我们分部来了 100 多位 80 后、 90 后的青年管理者,到工程结束,半途跑掉的一个也没有。
冬天,风刮在脸上像刀刻一样。姜志光突然说了这样一句。他接着说,“一个也没有走的,太难了,太不容易了。所以我们这帮人在这里结下了很深的友谊。”
当我们知道这条路与国家“一带一路”战略有关,感觉自己能干这个活,也不错的,有这么个机会,感觉很有意义。
一个项目完工了,分开了。但临白项目这伙人似乎一直散不开。以前项目也苦,但这个环境是最苦的,以后也不会有了。姜志光,又一次提到这个项目的环境之苦。
施工队伍最辛苦,天气最热的时候, 60 多度,沥青的温度 100 多度,摊开,人被烤得喘不开气。
那时候,我似乎每天都在抽空找人聊天。他们也主动找我。 6 个党员,都做得很好,发挥了榜样的力量。他们中没有一个说要走,说不干了。
国企文化的凝聚力是很厉害的。老职工和新职工之间真的是有传承的。老职工都干得很认真。
我一直没有打断他,他就这样慢慢地说着,像是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回忆。
总包部方步云副总经理兼总经济师,他也提到刚来额济纳那段时间,有段不适应期。他说,第一次来到戈壁滩,身体和精神,都有很大压力。但大任在身,个人的一点困难,是不能阻挡在这里闯下去的。
他说,路修通了,有种很特别的自豪感。希望自己接下来,多参与这样的国家重点项目的建设。
一开始,没有路,没有屋。后来,办公总部有了地点,但也是没大门,没院墙,十分简单。
当初,找房子。当地牧民可以免费给你房子住,但不给你水喝。牧民的水金贵着哪。
那位测量队员失踪时,我们晚上 7 点多钟开始寻找。他一个人开车, 40 岁,该回来的时候,没回来,打电话,联系不上。我参与了寻找工作,两台车,七八个人,一直找了几个小时。后来在路上点起一大堆火,这才找到了。
来这里干,大家不知不觉感情加深了很多。这种感情,确实和别的项目不一样。过去不理解当兵的战友感情之深,现在理解了。
李强的父亲是中交的老员工。因为自己喜欢中交这个行业,在儿子找工作时,本来孩子自己找好了,但他还是强行把儿子拉进自己这个单位的。他认为,来中交干最靠谱。
当李强告诉父亲自己在临白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父亲回答他:“如果是因为你吃不了这份苦不干了,别人会瞧不起你的 ! ”
李强并没有真的想走,可能他只是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想和最亲近的人这样说说话,释放一下压力罢了。李强说,这个工程的收入是别的工程的 1.75 倍。工资是高了一点,但单纯用钱来衡量的话,那我可能就不干了。可能还会有许多人像我一样也不干这个工程。
最终留下来,还是想到单位的培养,领导的器重,这些都要珍惜,另外,自己也想往上好好发展。
李林育副总经理认为自己参加这个工程,一路下来,是接受了一次心灵洗礼。对身边这一代年轻人也有了新的认识。大家坚持下来了。能坚持下来,干完工程,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本身是一个很好的锻炼。不来这里,就没机会,没条件锻炼,所以要特别感谢上级的安排。
李林育说,通过这样一个工程,也改变了别人对我们的看法。以前大家都认为,我们修路的工资高,挣钱容易,很有钱。到了这个环境里,挣的钱很辛苦。跑工地,走便道,一天下来,颠得浑身散架。整个工程,主要领导都是往工地跑几十次,每次都是几百里。施工期时,每个人一年只允许回两三次家。
“国家赋予你使命了,就得把工作干好。这个项目是自治区最大的项目,其战略意义我们也都清楚。干不好,在自治区市场,对集团声誉没好处。中了标,就必须完成任务,把活干好之后再考虑利润。我们都是依靠集团生存的。中交集团的干部一般都是很忠诚,很能干的。”李林育说。
同样,副总经理兼总工程师黄西民也是一年往工地跑了不下四五十趟。 4 分部往西那六个项目部,他都在夜里住过。
当问及为何这么能吃苦时。黄总说,学的这种专业,到了这个单位,就得适应这个单位的性质,做到学有所用,想尽办法去干好这个活。我想这是我起码要做到的。
2016年 10 月,临白三标项目总承包管理部搞过一次员工演讲比赛。这次比赛共有 12 名员工参加,他们都是一律的青年小伙和姑娘。听听他们是如何看待自己在这个工程中的表现,如何理解这个工程,如何评价他们身边的人吧。下面是我从他们的演讲稿中节选的一些片段:
第八项目部的钟丽: 我们中交所负责的临白三标更是全线 多公里的戈壁滩,没水,没电,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放眼望去,是一片片的荒凉,唯一与施工人员作伴的就是那些觅食的骆驼,一旦进入这里,就是与世隔绝。前期进场的人员,每次都要带足随身的粮食和水,因为一进去就是要一天,只能自给自足。顶着炎炎的烈日,饱受漫天的黄沙。途经戈壁滩上的车辙印,都会因为不断地沙尘暴而全无,根本无法记录来回的路线,我们的施工人员只能凭借太阳为自己指引方向。每一次必须要赶在落日之前回去,因为戈壁滩的夜晚是可怕的,没有任何方向,没有一丝光芒,只有未知的可怕,留在那里,几乎就是绝望。
第二项目部的李星: 大家一定还记得前段时间大干铺油的那段日子,那是额济纳旗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现场的技术员头顶着四十多度的大太阳,站在一百七八度的沥青旁监测着现场的施工, 40 多度,那是一般人都不愿出门的温度,一出门便感觉皮肤像要被烤裂,然而每天上午 10 点到下午 5 点 7 个小时持续高温,更不用说旁边还有一百七八度的沥青料车。每天中午只能在路旁吃着加班送的盒饭,时常刮风,饭里便会夹杂着巴丹吉林的沙土,在那样的环境下吃不饱也便是常有的事。每个技术员的嘴、脸、胳膊脱了一层又一层的皮,那皮肤的颜色便也成了油黑油黑的沥青色。焦烤饥渴混杂着,把那段日子比喻成黑色的炼狱也不为过,可在那样的温度下一干就是两个多月。
机电二标的姜友域: 2016年 8 月 16 日,天气闷热,京新高速临白项目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之中。我们坐上皮卡,驱车 50 公里,到达赛汉陶来互通出口,对互通出口的最后一批设备基础进行制模作业。当制作到第 3 个设备基础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雨。经过短暂的协调,现场的施工人员毅然决定先制作好模板再停工,我们因此决定加强安全引导,继续施工,在大家小心呵护下,设备基础制模完成,作业暂停。收拾好作业需要用到的各种工具。本应该回到驻地,这时我却看到,大家仍然站在外面,很多人都站在外面,粗犷黝黑的脸上满是水滴,晶亮的瞳孔中倒映着这苍茫的大地,放松的面部肌肉,除了疲劳,还有对这一场久违大雨的欢喜。
机电一标的吴健: 遮天蔽日的风沙下,就连正常的走路都显得异常困难,我们机电项目部的同事们为了保证工程的整体进度,多次冒着风沙开展监控、通信设备的安装和调试工作。我们中的很多人因为长期受到风沙侵袭眼睛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干痒症状,严重的甚至因为异物摩擦受到感染而疼痛不止。但是因为工地上医疗资源有限,所以即便是难受大家也都尽量选择能忍则忍的态度,自始至终没有人轻言尊龙凯时下载放弃,因为在大家的心中只要我们的目标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么我们就依然需要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第九项目部的刘志成: 来额济纳,如同在“天堂”和“地狱”之间走一趟!可我们从未后悔!项目总经理杨雷称,他最怀念临建初期,在“一棵树”仅有两张桌子的小餐馆里,跟同事狼吞虎咽吃下一盘饺子时的狼狈样。
我们冲在 36 公里的前线,口渴时,身上带的矿泉水早已冻成冰块,那就果断地用斧头把瓶子砸开,嚼冰块解渴;饿了,发现所带的火腿早已冻硬,只需轻轻一掰,就会分成两段。
京新高速第三总监办中心试验室的试验员徐珺珊: 从进场时的试验室标准化建设,到各项试验有序开展,从日常的检查、抽查,到最后的顺利验收,我都参与其中。有人问我:下工地苦吗?累吗?确实苦、确实累。我也曾想到放弃,认为自己一个小姑娘,怎么非得来这受苦,但每当看到身边年龄较大的同事,整日奔走在一线,胳膊晒伤的、中暑晕倒的、连续数日奔波的依然毫无怨言。心中便会惭愧,但更多的化作了我前进的动力,而如今,我已不再是刚刚走出院校的懵懂少年,不再是初入世事的黄毛丫头,更不会把年纪小作为偷懒的理由。我真的成长了太多太多,我的成长都要归功于广大同仁奋战一线的感动,归功于试验室全体同事对我不厌其烦的教导,更归功于同为路桥人的父母的支持与鼓励。
第四项目部的张红梅: 面对“飞沙走石,狂风怒吼”的天气,住在彩板房里,想去趟卫生间都是件难事,因为只要一开门,漫天黄沙就会将你吞噬。
有多少人因为这里严酷的自然环境和可怕的沙尘暴曾想过逃跑,不止少数,在座的大家可能也想过,我也想过。
项目临建的时候,我看到大家像是在建设自己的家园,倾尽全力,规划出来属于我们的一片天地;路基填筑时,我看到毛永宁顶着沙尘暴站在路基上,几分钟就被吹成了土人;桩基浇筑时,我看到徐义龙吃过午饭来不及休息就急忙赶往工地紧盯现场施工;箱梁架设时,我看到黄卫刚每天在现场吃盒饭,一刻也不敢放松;水稳摊铺时我看到张建峰披星戴月连续奋战在一线;路面施工中,我看到郑珣因为每天走的路太多,导致一个脚指甲磨损严重脱落了;为了提振士气,沥青路面铺设时,项目坚持领导班子带班制, 24 小时轮流带班。他们用最质朴的工作来践行他们的名字——筑路人;用最有力的肩膀完成了使命。如今一条“大漠天路”呈现在世人眼前。在临白,一切皆有可能;在临白,没有什么不可以。现在,这些 90 后他们不但没有逃走,而且都成为了学有所获的技术骨干,他们正在成为中流砥柱。
能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大家,一起奋斗,我深感荣幸。在临白,给人一种又重读了一次大学的感觉:这里有鞭策你进步、传授你知识的导师;有相互支持、共同成长的伙伴;有尽情挥洒汗水与青春的舞台任你肆意拼搏。
我们或许年少轻狂,但是我们同样斗志昂扬,如果走上职场将预示着青春散场,我们希望,将青春留在临白,留在额济纳!就像那胡杨,一棵易枯损,但一片则成林。曾经只是个体的我们,在这里拧成了一股绳;曾经只知嬉笑的我们,在这里懂得了责任。如果分离不可逃避,我们也庆幸,在这里,曾共同走过。
最后张红梅这篇我节选的多一点,据了解,这篇获得最高奖的演讲打动了在场所有人,有许多人为此真诚的“诉说和赞美”而流下泪水。
我敢断言:这部分年轻人,带着大漠的烙痕,带着中交人无所畏惧,敢打硬仗的那么一股劲,从临白走向四方,他们将会影响世界,
我要求大家要关心到每一个工点,每一个人员。只要进场的,都是我们的一员,理应得到尊重。
每个土方完成,要马上结算。结算后要签个协议,让我能在网上看到。我不欠任何人的钱。以人为本,就是要尊重每一个人。在我这干的,一万多人,工资上没出问题。
以点带面,树立榜样。对 10 个分部,每阶段树立一个典型。哪个分部干得好,就去那里开现场会,让其他项目部学习。
每个月,都为 10 个分部排名次。总部要做的,是为每个分部解决困难,帮助他们争取待遇。
我带着班子,无数次下到分部帮助分析落后原因,寻找解决办法。没队伍我去找队伍,没人我去找人。
让底下人尽量愉快。每个人在这地方都不容易。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很少去找他们的直接上级,因为就工程来说我最清楚,怕他们领导瞎指挥,胡乱批评他们。
隔段时间找各分部项目经理沟通沟通,请他们来食堂吃吃饭,喝喝酒,帮助他们减压。
一段时间下来,项目部经理感觉在管理上学到了一些东西。他们不互掐,团结,心情愉快。
他们干的都很好。有的暂时落后一些,也都很快能追赶上来。 2016 年 7 月 12 日, 10 个项目部,路面全部完成。
——以上是我在采访中从刘永明总经理那里了解到的他对工程管理的一些感受。看上去,这些话平平常常,但细读,发现里面蕴臧着大工程管理的诸多珍贵的实战经验。这是一位将军对大战后的总结,回忆,诉说。每一句话,似乎都是他对这次战役最深刻的理解和记忆。
回顾这场不平凡的施工,临白三标项目总承包管理部领导班子总结认为:管理创新、技术创新,思想工作创新等贯穿工程始终,创新管理模式是保障这次工程施工顺利完成的重要武器。
临白三标项目总承包管理部的张宝玉告诉我们,项目伊始就得到了中国交建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要求进行“集中管理”试点。刘永明总经理对这个问题思考了很长时间, 3 月 4 日,中交集团总裁助理王建带队专程到临白三标项目进行“集中管理”的指导,并给这个管理办法定了个调“整体成本最低,综合效益最大”。临白总部领导班子也为此进行了多次研讨,并很快出台了“集中管理”实施办法。
管理部常务副总经理张满华介绍,项目总承包管理部要指挥运转管理部门、项目部、万余名施工大军在主线 座、修建涵洞及通道 382 道,还有服务区、停车区、养护工区、治超站、检测站、动物通道等等。每一个设施每一个环节都不容疏忽。如此庞大的队伍和工程量,管理的艰巨性不言而喻。管理部以中交建在这个项目试行集中管理模式为契机,综合集团管理优势和自身的经验积累,根据三标段的项目特点,推行了这个“集中管理法“,为央企在大项目管理中整合资源,保障工程顺利完成起到了很大作用。
总包部副总经理方步云认为,这个办法取得了成功,是因为它既包含着集团领导对这个管理模式的期待,也是刘总和班子成员的智慧结晶、勇于实践的结果,可以说这个办法创新更多地体现了刘总多年管理经验的升华。刘总是这个办法的顶层设计。方案步骤设计的好,执行的好,执行中不断调整,大家都能够认真对待,是保障这个办法取得成效的关键。目前,“集中管理”已经成为中交的一个招牌,引来多方学习和研究。
有人总结说:集中管理就像一个作战部,总指挥安排工作,了解情况,不用每件事都要打电话,看地图,不用从阵地上临时调人送情报。当然在遇到重要情况的时候,总指挥会有针对性地直奔最需要他的地方。
“集中管理”在临白三标的创新和实践。 根据 “集中管理”的办法要求,总部将七个参建局项目部组合为一个整体,统一管理、统一协调、统一对外。制定了“集中管理”办法,出台了 60 多项管理制度,相应设立七大“管理中心”,配备 90 多人,以科学合理、实用高效的管理方法全面推进工程建设,确保了“安全、质量、环保、进度、成本、廉政”等各项指标的落实。
通过加强合同管控,加强招标采购管控,加强成本管控,通过前期运行,各项成本均处于可控状态 , 以求实现“整体成本最低,综合效益最大”的管理目标。
集中管理的一个重要创新是“互联网 + 集中管理”。总包部引进科技服务公司开发了主业务平台,完成“进度、质量、安全、环保、计量”等 11 个管理模块,以强大的数据收集、统计、查询、流程办理等功能,为 “集中管理”搭建了一个高效的工作平台,为实现 358 公里的大型公路施工项目综合管控提供了有力保障。如:总部领导每天都能通过电脑、手机随时了解现场工程进展情况,发现那个分部施工进展不利,随时可以进行电话沟通,并提出指导意见。体现了了解信息快,决策部署快,整改落实快。
刘永明总经理在谈起“集中管理”的时候,对这个管理办法的创新,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集中管理,组织 7 个管理中心,一起办公。起草办法的,决定审批的,贯彻执行的,集中在一起办公,把中介环节缩短了好多,人力大量节约,时间大量节省,效率大大提高。互联网管理进度。推迟三四天完不成计划,我就要下去查原因。通过互联网, 10 个分部的情况我都清楚。成本、合同什么情况都知道。这为我节约了不知多少时间。那时候,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技术创新。 为应对水荒路段蒸发快的问题,采取缩短施工距离,喷洒沥青结晶水保湿的办法保持进度;针对大漠地质特征,采取钢波纹管涵技术,加快了施工速度,也方便了施工。技术人员根据干旱高温,水少路远的情况,测算出填料的最佳含水量,缓解了路面施工的燃眉之急。这次施工,采用的新工艺、新技术真是数都数不清,因为每个工地都有各自的情况,他们通过研究,实验室测定、实验,找到了许多新的施工方法。比如:“风积沙路基水沉法填筑工艺”、“沙漠地区公路施工养生工艺”、“ GPS 定位控制平地机施工工艺”、“沙漠地区高速公路沙丘固沙工艺”等等。还有中交建一局、内蒙古交通厅、内蒙古公路勘探设计院等单位立项的消胀槽、风光能等道路建设课题研究实践均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政治工作创新。 在谈到这个工程的时候,许多人提出,这样一个艰难的工程,人多,成分复杂,环境差,让所有的人能够安下心来,坚持把工程完成,没有一个人跑掉,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政治工作,文化传承,人性化管理,老兵带新兵,领导关怀,生活上尽最大能力改善,娱乐活动,谈话、谈心,办刊等等创新措施,让所有人,尤其是这帮年轻人手拉手,咬着牙,度过了人生的这道难关。
“我们的目标是代表中交人把工程干好,争先创优,贡献模式,培养团队,展示能力,实施合同、财务、招标采购、成本、工程技术、安全、质量、环保、廉政的有效控制,做到谋划超前、准备超前、协调超前、实施超前、评估超前,借助信息化管理平台和采取成本异动干预措施,实施有效的动态管理,保证各项进度计划的如期实现。创新贯穿工程始终,每一项创新,都凝聚了中交领导、临白三标所有参加建设人员的心血。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施工,没有创新,那将会什么都不干成。”刘永明总经理总结性地说。
采访过程中,看到道路两边新栽植的树木,看见羊群、骆驼畅行无阻地从各种涵洞里穿过高速公路,张扬它们的散淡、自由,释放它们原始的任性和激情,我一次次惊异于中交人在大漠深处施工的现代文明程度和人文精神的高度。
三标段共设有供野生动物迁徙的过道桥涵 450 余座、环保隔离栅约 300 余公里,并在隔离护栏外设置了大量的野生动物饮水点;依据公路经过荒漠化农牧区的环境特点 , 提出荒漠化区域生态环境保护技术 , 在穿沙公路风积沙路段路基两侧设置沙袋框格 1570 余万平方米,结合物种组合 , 种植胡杨、红柳、白腊、花棒、紫丁香、梭梭等防沙植物 55 万余株。
有的取土场填平后撒种适应当地气候特点的草籽培植植被;有的引水进场,特为方便骆驼等动物饮水设计好缓坡,还有的设计为新的景观。在顺应自然地形地貌的基础上,保持戈壁原生态,改善戈壁公路的自然景观,兼顾公路发展和自然环境相协调,在公路两侧种植胡杨树 3527 棵,红柳、梭梭约 1 万株,目前成活率达到 80% 以上。保护环境与建设生态的使命伴随道路建设的始终。
规范取土场是环保的重中之重,有的分部特意聘请当地牧民为环保监督员。“几个月前的取土场,恢复原貌后已经长出了 30 厘米高的红柳”,牧民根登声音洪亮,谈到取土场恢复后草场上长出的红柳,根登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他们修路,不仅没有破坏环境,还在改善环境。”根登在记者面前,毫不吝啬对中交筑路者环保作为的称赞。
据临白三标的领导介绍,所有取土场的恢复,中交京新项目都要请当地国土局、牧民进行检查指导,严格按照国土部门的要求,尊重牧民的意见,一切以保护生态,为牧民放牧提供便利为标准。
二分部在紧张地施工期内,严格执行着每月停工一天开展全员捡垃圾的活动。从项目经理、总工到施工人员,都到工地沿线寻捡白色垃圾,集中收集并进行统一处理。
六分部细心地在便道两侧安装钢管立柱,并拉起了铁丝网挂上彩旗,将便道与戈壁滩隔离出来。此举是为了防止运输车辆随意在戈壁滩上行驶,破坏戈壁滩的生态环境。
不破坏环境,“将一条路轻轻放在戈壁滩上”成为中交京新筑路者共同努力的一个目标。
他们为了一种家国情怀,来到大漠,洒血流汗,把国家要他们修筑的路,保质保量,铺筑在荒漠深处的无人区。他们带着感情施工,把牧民当作父母兄妹,把动植物世界看成自己的同类和亲人,不惊动骆驼、羊群,不惊动豆粒大的小虫,不惊动胡杨、红柳、沙枣,不惊动矮小的草棵,不惊动风,不惊动鹰,不惊动云彩,不惊动天地,不惊动任何神灵。
但人心记下了他们,时光记下了他们,历史记下了他们。记下了他们哭泣,记下了他们的笑声。
一年、 两年,奋斗在这里。突然有一天,随着任务的完成,都消失了,上千人,上万人,他们去了哪里?
国家建设需要,集团任务分派,听从召唤,义不容辞,奋勇前往。就是这样,他们来去匆匆。胜利的果实,刚刚成熟,没有来得及品尝,就接到了新的命令,奔向了陌生的远方。
称得上史诗的事件,必须场面要大,人要多,另外,还必须具备悲壮色彩。我想中交临白三标段人,完全是具备创造史诗这个条件的。他们场面也宏大,他们精神也悲壮。
施工文明,环保意识,对动植物的尊敬,对牧民的尊敬,让我们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写的人的群体。
临白三标精神: 勇于担当大任,认真履行职责;于荒漠铺筑天路,在无人区活出大写的筑路人的风采!
临白三标项目总承包管理部和 10 个项目部这样一个临时从全国各地征召而来的千人团体,虽然都从属于中国交建,但不能不说人员情况复杂,各有各的家庭背景,成长环境,年龄差异,知识构成,工作履历,但他们又都有着同样的理想、同样的工作性质,同样的爱好,同样的生活习惯,许多感受也是同样的。面对无人区艰苦的施工环境,他们的内心抵触、惊惧、慌乱应该是同样的,他们也有过要离开这里的想法,他们都与自己的娇惯,自己的无能,自己的退缩较量过,拉锯过,矛盾过,想过投降后的舒适,也想过投降后的沮丧和损失。但他们一个也没有逃跑,而是神奇般地坚持了下来。一千人,手拉着手坚持了下来。在长达几个月的走与不走之间,他们的内心做过怎样的斗争,怎样的抵抗?经历了几多坚强与软弱的抗争,经过了几多逃跑与前进的抉择?这些年轻的灵魂经受过怎样的折磨?
一个千人团体,在一个封闭的区域,封闭的时间段,在看不见方向的时候,是最容易溃散的。而实际上他们发现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是有着明确的方向的。每个人都明白了自己是有方向的,那么大家就有了共同的方向。这时候,有人站出来说,我们的家在这里,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们是你们的父亲,是你们的兄长,年轻人不要怕,要想成长的快,就得经历大风大雨,我们从前这样走过,你们今天要经历的艰难,是一个人必须要经历的,不然你不会长大。这种艰难也许来得早了点,但你们如果不敢冲上去迎接,你退缩,那你就会失去让你快快长大的机会,这种机会一旦失去可能永远不会再来!
我们看见沙尘暴、严寒、酷暑把他们吞噬了,又看见他们使上浑身的力气努力地爬过了道道高坡,迎来了崭新的人生日出。
这些年轻人,在软弱时,真的哭过,他们偷偷地哭过。他们在面临艰难时,和普通人是一样软弱的,但他们经受住了考验,他们过关了。这意味着,他们比那些仍生活在城市,过着舒适的日子的青年人早一年、早几年,甚至是早半生,长大了,变得成熟了;能够有独立的思想,有了创新工作的经验,有了管理项目和大场面的能力,有了分辨各种复杂问题的方法,多了些战胜困难的勇气,有了许多敢做大事的气魄。这些青年,是未来的希望。他们是榜样,更是火种,他们走到哪里,哪里都会站起一个好样的青年团体,矗立起一座座共和国的脊梁!
是的,这些青年,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干了一件大事。在他们的南部,三百公里的地方,也有青年们,同样也是这么优秀。这些青年,用智慧和奉献,让世界看到了天空中的强大中国和神话。临白三标的青年们,大漠浇筑丰碑,修筑天路,在戈壁荒滩上谱写史诗,震惊历史,撼动天地!
我看到了一条明晃晃的路通向远方,看到了一群充满热血和激情的人,看到了中国和世界未来的希望。
想到了几千年前的驼队,铃声叮当,穿越大漠,访邦问国。看见他们手中的丝绸和瓷器,发出光亮,惊呆了世界。
想到了上世纪 50 年代至 70 年代的科学家和军人们,在这里挖掘地堡,开展各种实验,保家卫国。我似乎听到了他们英雄群体的歌唱。
看见不断跋涉的骆驼。看见坚守了千年的胡杨。看见戈壁滩上那些柔弱的野草,它们从不知道绝望。
有一天,你我都会经过这里,通过这条平整而宽阔的道路,奔向新疆,奔向中亚、欧洲,奔向世界的每一个地方。甚至当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而这条路,还会继续承载着世界各地的团结和交融,连接着通向未来的所有可能……